第81集:黎明静悄悄-《雷霆扫黑:光云守护》
第(2/3)页
「环境温度:当前-12℃,10秒前28℃,温差40℃,骤变无诱因」
「物理常数偏差:局部区域万有引力常数G值波动±0.002N·m²/kg²,光速局部减缓0.003%」
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,试图确认数据是否出错。但监测仪的指示灯显示“数据正常”,没有任何故障提示。就在这时,她感觉到身体突然一轻——重力场再次变化,从1.2G降到了0.5G。她的双脚微微离地,漂浮在半空中,头发也向上扬起,像在太空中一样。
几秒钟后,重力又突然恢复正常,她重重地落在地上,膝盖传来一阵刺痛。环境温度也开始骤变——刚才还在-12℃,呼出的白气清晰可见,转眼间温度就飙升到30℃,她的额头瞬间渗出冷汗,战术服的后背很快就被浸湿。
更令人不安的是物理常数的偏差。王晓雨看到一小块从天花板掉落的金属碎屑,大约指甲盖大小,在下落过程中并非加速,而是以一种诡异的匀速缓缓飘落,像一片羽毛。当它距离地面还有半米时,突然停止下落,悬浮在半空中,还顺时针缓慢旋转起来,反射着应急灯的红光,形成一道微弱的光带。
陈静也注意到了这些变化。她原本靠在墙边,闭着眼睛,却在重力变化时猛地睁开眼——她的身体微微离地,手边的控制器掉在地上,却没有落地,而是悬浮在半空中。她伸出手,想要抓住控制器,手指却穿过了控制器的虚影——是视觉偏差?还是物质的形态发生了变化?
陈静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超出掌控的、真正的恐惧。她快步走到主控台前,疯狂地敲击键盘,试图联系外界的“清洗派”成员,却发现所有信号都石沉大海——通讯频道里没有任何回应,连最基础的电磁信号都无法发出。她抬起头,看向观察窗外那片扭曲的空域,眼神里充满了绝望:“是‘肃清者’…它在改写这里的规则…”
维克多和李青山也感受到了这些诡异的变化。他们试图推开一扇变形的舱门,第一次推时,舱门重得像焊死在墙上,用尽全身力气也纹丝不动;第二次推时,舱门又轻得像纸片,轻轻一碰就打开了,还因为用力过猛而向后倒去,却在半空中停住,悬浮在那里。
“是‘肃清者’的力量。”维克多压低声音,尽管在寂静中并无必要,他的嘴唇微动,“它不是在攻击我们,而是在‘初始化’这片区域——改变重力、温度、物理常数,像是在测试这个空间的承载能力,又像是在为后续的行动做准备。”
这种对物理规则的随意操弄,比任何武器都更具威慑力。它暗示着一种完全超越人类理解层次的力量,像造物主一样,冷漠地改变着世界的基础逻辑。星舰内的幸存者们开始陷入恐慌——有的蜷缩在角落,双手抱头,身体不断颤抖;有的则呆滞地看着悬浮在空中的物体,眼神空洞;还有的试图逃离星舰,却发现所有出口都被无形的屏障封锁,无论怎么撞击都无法突破。
就在这种无处不在的诡异压迫感几乎要让所有人精神崩溃时,一个冰冷的、毫无感情的电子音,突然直接响彻在每个人的脑海深处——不是通过听觉,而是意识的直接映射,清晰得仿佛有人在耳边说话:
「检测到‘混沌侧’高活性个体(标记:林雪)状态异常…生命体征消失但意识残留与‘摇篮’(地球)生命谱系深度纠缠…重新评估威胁等级…暂定为‘观察级’…」
「检测到‘监护人’机构(GSCIC)核心权限崩溃…执行《失落殖民应急法案》第15条…启动‘临时监管’协议…星舰及周边100公里区域纳入监管范围…」
「开始扫描‘摇篮’当前文明状态及‘混沌污染’程度…扫描维度:科技水平、生态稳定性、混沌能量扩散范围…预计耗时:[数据缺失]…」
信息依旧零碎,却透露出一个关键信息:“肃清者”因为林雪的“状态异常”和与地球生命的“深度纠缠”,暂时停止了立即的“肃清”行动,转而开始更详细的评估。而GSCIC,已经被它判定为“核心权限崩溃”,失去了“监护人”的资格。
王晓雨悬浮在半空中的身体缓缓落地,她看着监测仪上恢复稳定的数据(重力1G,温度20℃,物理常数偏差消失),心中涌起一丝荒谬的希望——这或许是他们的喘息之机?
陈静靠在主控台上,眼神里的绝望渐渐被茫然取代。她一直信奉的“清洗派”理念,在这种超越理解的力量面前,显得如此可笑与渺小。她突然意识到,自己毕生追求的“秩序”,在真正的“规则制定者”面前,不过是孩童的涂鸦。
通讯控制室与废墟中的寂静对峙
通讯控制室内,死寂像凝固的胶水,粘在每一寸空气里。应急灯的红光有气无力地闪烁着,每一次明暗交替,都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,像无声嘶吼的鬼魅。陈静缓缓转过身,动作滞涩得像生了锈的齿轮——她的脊背微微佝偻,曾经挺得笔直的肩线此刻垮了下来,像是被某种无形的重量压弯。
额前的碎发粘在汗湿的皮肤上,灰黑色的灰尘在脸颊上画出几道狼狈的痕迹,遮住了她眼角的细纹,却遮不住眼底的空洞。她的右手还在微微颤抖,不是因为恐惧,而是长久紧绷后的脱力,以及左肩旧伤的牵扯——之前被“净化者”抓伤的伤口还没愈合,绷带松垮地挂在肩上,暗红色的血渍已经发黑,边缘渗出的新血把战术服染成了深褐色。
她一步步走向主控台,每一步都踩在通讯室冰冷的金属地板上,没有声音,却像踩在所有人的神经上。指尖落在键盘上时,她停顿了半秒,仿佛在回忆按键的位置——曾经闭着眼睛都能操作的控制台,此刻却陌生得让她心慌。她开始缓慢地敲击,每按下一个键,屏幕上就跳出一行权限解除的提示:“终端限制1解除”“数据封锁2解除”“通讯权限3解除”……
王晓雨站在原地,看着陈静的侧影,心脏像被泡在温水里的海绵,又沉又胀。她的目光落在陈静的手上——那双手曾经教她拆解加密程序,曾经在她被索耶的人追杀时,把她拉到安全的角落,也曾在不久前,举着枪对准她的胸口。记忆碎片在脑海里翻滚:去年冬天在GSCIC的数据中心,两人为了解开索耶的混沌算法,熬了三个通宵,陈静把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塞给她,说“年轻人需要更多能量”;上个月在码头,陈静替她挡下弹片,肩膀流着血还笑着说“这点伤不算什么”;而现在,这个人亲手设下陷阱,又在绝对的力量面前,亲手解开了所有限制。
“为什么……”王晓雨张了张嘴,声音在死寂中微弱得像蚊子叫,连她自己都听不清。她的手指蜷缩起来,指甲掐进掌心,试图用疼痛驱散这种矛盾的情绪。她看到陈静的指尖在最后一个权限按键上停了很久,指节泛白,像是在犹豫,又像是在和什么抗争。
终于,最后一行提示跳了出来:“所有限制解除完毕”。陈静的手从键盘上挪开,垂在身侧,指尖还在轻轻颤抖。她没有回头,只是后退了三步,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缓缓闭上了眼睛。肩膀滑落到墙壁时,她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——大概是碰到了旧伤,但她没有动,只是保持着那个姿势,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。
王晓雨看着她,犹豫了很久,终于还是弯腰从脚边的背包里拿出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。她握着水瓶,一步步走近,在距离陈静一米远的地方停下。“你……喝点水吧。”她的声音依旧微弱,递出水瓶的手停在半空中,既怕被拒绝,又怕这份突兀的关心会打破这脆弱的平静。
陈静没有睁眼,也没有伸手,只是轻轻摇了摇头。她的喉咙动了动,像是想说什么,最终却只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,消散在寂静里。王晓雨的手僵在半空,最后还是把水瓶放在了陈静脚边的地上,转身回到主控台前。屏幕上的雪花点还在闪烁,映着她的侧脸,忽明忽暗,像她此刻的心情。
次级控制核心的希望与隐忧
次级控制核心的废墟里,金属的腥味和臭氧的味道混杂在一起,吸进肺里时,带着一种尖锐的刺痛。李青山靠在一块扭曲的金属板上,这块板曾经是主控台的一部分,表面还留着哈苏恩最后按下指令时的血渍,暗红色的印记已经凝固,边缘卷翘的金属把他的战术服勾出了一个小口子。
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芯片——芯片通体漆黑,表面的乳白色光泽已经彻底黯淡,却不知为何,温度在慢慢升高,像揣在怀里的暖手宝,贴着掌心,传来一阵微弱的暖意。他用拇指轻轻摩挲着芯片边缘,那里有一道细小的划痕,是林雪之前不小心摔在地上留下的。想起林雪被混沌吞没的瞬间,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,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。
“它因为小雪…暂停了‘肃清’行动?”李青山开口,声音在死寂中显得格外突兀,带着一丝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期待。他抬起头,看向维克多,眼神里有光,像在黑暗中抓住了一根稻草。
维克多正蹲在不远处,检查着一块从天花板上掉落的金属碎屑。那碎屑上沾着一点暗紫色的混沌能量残渣,已经凝固成晶体状,在应急灯的红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。他听到李青山的话,缓缓站起身,走到他身边,目光扫过周围的废墟——远处,一个“净化者”的残骸躺在地上,它的“手臂”(那把镰刀状的凶器)扭曲成了90度,甲壳下的幽蓝能量已经变成了墨黑色的固体,像结了冰的沥青;地面上的裂缝里,还渗出一点极淡的乳白色光,是林雪光域破碎后的残留,风一吹(虽然在死寂中感受不到风),那光就轻轻跳动一下,像是在回应他们的对话。
“是‘暂停’,不是‘取消’。”维克多的声音依旧冷静,却比平时低了几分,喉结滚动了一下,显然内心也不平静。他伸出手指,指向观察窗的方向——窗外,那片扭曲的空域还在,光线穿过时形成的彩色光带,此刻变得更淡了,像是“肃清者”的力量在慢慢渗透。“‘扫描文明状态’和‘混沌污染程度’,听起来更像是在给地球‘打分’。如果分数不及格,它可能会选择‘格式化’——不是清除混沌,而是连我们一起清除。”
李青山的目光瞬间暗了下去,刚刚燃起的希望像被泼了一盆冷水,瞬间熄灭了一半。他靠在金属板上,头微微后仰,看着星舰顶部的黑暗——那里有几根断裂的管线垂下来,偶尔会有一滴冷凝水落下,却在半空中就凝固了,像一颗透明的珠子悬浮着。“小雪还在里面……她留下的信息说,混沌不是毁灭,是新生。我们不能让‘肃清者’把她和混沌一起清除。”
他的手指攥紧了芯片,指甲嵌进掌心,传来一阵刺痛,这刺痛让他清醒了几分。他想起哈苏恩——那个头发花白、总是温和笑着的老人,最后时刻喷出的带蓝荧光的鲜血,眼神里的决绝,还有那句“为了人类文明”的低语。哈苏恩用生命为他们争取了时间,他不能辜负这份牺牲。
维克多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他的手掌很宽厚,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茧子,拍在李青山的肩上时,传递来一种踏实的力量。“我们不会让他白白牺牲。”他指了指废墟深处,那里有一个半塌的设备间,门歪在一边,露出里面的通讯器残骸,“那里还有一些未被完全破坏的通讯设备,我们可以试试修复。如果能联系到外界的‘守护者’,或许能找到更多关于‘肃清者’的线索;就算联系不上,星舰的日志缓存里,说不定也有关于‘肃清者’的记录——毕竟,GSCIC成立之初,就和‘远航者’前哨站有过联系。”
李青山点了点头,扶着金属板慢慢站起身。他的左腿还在隐隐作痛,刚才被金属板压过的地方,稍微一动就牵扯着肌肉的酸痛,但他没有抱怨,只是咬了咬牙,跟上维克多的脚步。
星舰内的脆弱休战
两人刚走了没几步,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——不是声音,而是地面的震动。他们同时回头,看到三个“清洗派”的士兵从角落里走了出来,动作缓慢,像受惊的兔子。
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年轻的士兵,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,脸上还带着稚气,战术服的左袖破了一个大洞,露出里面渗血的擦伤。他的手里原本握着一把能量步枪,走出来时,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脱力,步枪从手里滑了下去,“哐当”一声磕在金属地板上——虽然没有声音,但所有人都能看到枪托碰撞时的震动,那士兵下意识缩了缩手,像是怕被责骂。
第(2/3)页